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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稍大些的女孩儿嘻嘻笑问:“一横?一横是什么?你竟然还有中名”
树儿得意洋洋道:“你听好了!
我才问了夫子,夫子教我的:怡的意思是愉悦高兴,珩的意思是宝玉、美玉,合起来便是愉悦高兴的宝玉。
我爹爹想让我做一个高兴愉悦的宝,因此给我起了这个大名;爹爹唤我树儿,母亲唤我小宝贝,再加上大名,我的名字便有了三个——”
话还未说完,转眼瞥见爹爹站在身后不远处,忙撇下玩伴,蹬蹬蹬跑过来,问:“爹爹,你来找我么?”
锦延拍打她身上的泥土,道:“以后莫要跟人家这么说起自己的名字了。”
树儿问:“我说的不对么?”
锦延微微出神,道:“对。”
树儿惊讶:“那为何不能这样说?”
还未等爹爹回答,她又踮脚凑近爹爹的耳朵,悄声问,“爹爹?我还有个疯子娘亲么?”
锦延一震,回头瞪住小果子等人,沉声喝问:“你们带树儿去哪里了?!”
小果子吓得眼泪直淌,指着花园一角的八角亭道:“咱们小姐先前在那个小亭子内玩的好好的,柔华郡主经过,先是远远地看了一会,又过来对小姐说了几句话,却又不让奴婢们靠近,因此奴婢们也未听清……幸而郡主说完几句话,又很快转身走了……”
锦延沉着脸,回头问树儿:“她还与你说了什么?”
树儿撇着嘴,要哭不哭的样子,道:“她说我越长越像我的疯娘亲、坏娘亲,还说我的疯子娘亲不要我……她的样子怪吓人的,我不睬她,她自己就走啦。”
锦延蹙眉叹气半响,方牵着树儿的手,道:“下次记得远远地躲着她!
不可与她说话!
知道么?”
树儿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:“是……”
偷偷看了看爹爹的脸色,又一脸疑惑地问,“柔华姨母为甚要说我像我的疯娘亲?我不是只有两个母亲么?哪里还有疯娘亲啊?爹爹,我到底有几个母亲跟娘亲啊?”
锦延蹙眉厉声喝道:“你莫要听她疯言疯语!”
爹爹从未对她这么疾言厉色过。
树儿委屈得不行,汪了两眼的泪花,瘪了瘪嘴,想要哭,又怕人看见要背地里笑话她,只得强忍着;心里生着爹爹的气,但又怕他走,便扑上去抱住爹爹的腿,挂在爹爹身上,把眼泪和鼻涕都悄悄地抹在了爹爹的腿上。
她心里其实明白的很,爹爹这个样子反常得很,必然是有话未对她实说。
公主府宴会毕,树儿生着气,使小性子,不愿坐车也不愿乘轿,非要骑长安的马回府,锦延便抱着她同乘一骑。
小孩儿精神短,在公主府疯玩了大半日,疲累得很,此时便打了个哈欠,靠在爹爹怀里打起瞌睡来。
途经西市时,她突然坐直了身子,抽抽小鼻子,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:“你闻着味道了吗?我猜是桂花糕。”
她本来已经打定主意今日之内不与爹爹说话,但一睡迷糊,便忘记了自己还在赌气。
锦延失笑:“又饿了?咱们家中也有,外面的不干净,咱们回去再吃,啊”
树儿不依,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嘟着嘴,扭股糖似的扭来扭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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